编译:月下荷花来源:肿瘤资讯

原发性渗出性淋巴瘤(PEL)是一种少见的大B细胞淋巴瘤,特征是体腔内存在显著的肿瘤性渗出,但不能检出肿块。PEL最常发生于免疫功能受损者,如HIV感染和器官移植者,疾病发作与人类疱疹病毒8/卡波西肉瘤相关疱疹病毒(HHV8/KSHV)感染相关。因存在免疫缺陷,即便抗病毒治疗(ARTs)恢复宿主免疫防御功能并采用分子靶向治疗抑制肿瘤增殖,PEL预后仍很差。日本Shimada教授在BLOOD杂志发文,介绍了PEL的生物学和治疗。

PEL历史

年,首次报道PEL为AIDS相关淋巴瘤,患者异常虚弱、恶病质、伴大量恶性胸水。年,Cesarman在肿瘤细胞中鉴定了KSHV。年,Nador将主要存在于体腔渗液中的HHV-8相关淋巴瘤称为PEL。HHV8/KSHV阳性肿瘤是PEL的一个亚型,其形态学和表型特征与体腔外PEL相似。

PEL形态学与免疫表型

PEL诊断主要依赖渗出液中的细胞,细胞大小差异大,既可表现为免疫母细胞或浆母细胞,也可表现为间变形态学(图1)。核大而圆或不规则,核仁突出,胞浆丰富、嗜碱、偶有空泡,可见到与经典霍奇金淋巴瘤R-S细胞相似的间变细胞。体腔外PEL的组织学特征与渗出性者相似,切片见可染体巨噬细胞和大量有丝分裂像,星空状表现或有或无,细胞学标本中明显可见的多形性在组织切片中并不显著。

PEL细胞通常表达CD45,缺少全B抗原,包括CD19、CD20和CD79a(图1),细胞表面和胞浆免疫球蛋白通常阴性。因肿瘤细胞浆母分化,PEL细胞还表达浆细胞标志,如CD38、CD和VS38c1。二个PEL病例研究中,93%和73%有CD45和CD30表达,通常缺少T/NK细胞抗原,体腔外PEL易畸变表达T细胞抗原。肿瘤细胞核中HHV8/KSHV相关LANA-1蛋白阳性,对诊断PEL很有帮助。

PEL细胞源于生发中心后浆母细胞分化的B细胞,因此,PEL需与浆母细胞淋巴瘤(PBL)鉴别。PBL细胞形态与PEL相似,可以是免疫母细胞伴突出的中心核仁,也可是浆母细胞伴丰富的嗜碱性胞浆,PBL免疫表型与PEL相近,可表达浆细胞相关标志,缺少全B细胞抗原,EBV经常阳性,PBL与体腔外PEL可通过HHV8/KSHV鉴别。

图1.PEL病理标本。(a)HIV阴性老年PEL细胞块的HE染色;(b)CD3;(c)CD20;(d)EBER;(e)MUM-1;(f)CD;(g)LANA-1(×)

PEL生物学特征

HHV8/KSHV感染

HHV8/KSHV是双链DNA病毒,与PEL发生有关,含kb独特长区(LUR),其长末端重复序列由bp构成。LUR含90个开放读码框(ORFs),包括对病毒复制非常重要的基因,与增殖、凋亡和细胞因子信号相关的人类同源性基因,含有HHV8特异性基因。HHV8/KSHV以潜伏和裂解二种方式感染宿主细胞,多数被感染细胞表达与潜伏感染相关基因,小部分表达与裂解感染相关基因。

5种潜伏感染基因产物认为与PEL有关:迟发相关核抗原1(LANA-1)、LANA-2/病毒干扰素调节因子3(vIRF-3)、细胞周期素D病毒同源物(v-Cyclin)、FLICE抑制蛋白病毒同源物(v-FLIP)和Kaposin(K12)(图2)。LANA-1也称作ORF73,是最重要的潜伏蛋白,对诊断HHV8/KSHV感染有意义,LANA-1具有HHV8/KSHV附加体,在有丝分裂时复制HHV8/KSHVDNA并进入子细胞。

在肿瘤发生方面,LANA-1C末端与TP53结合,抑制TP53依赖的凋亡;与RB结合,通过Rb-E2F途径诱导细胞增殖;v-Cyclin与CDK6结合,导致RB蛋白失活;v-FLIP可阻滞由FAS和TNF介导的激酶活化,抑制凋亡,还可通过IKKγ途径活化NFκB途径;Kaposin至少有A、B和C三种变体,KaposinA与肿瘤发生有关,KaposinB稳定细胞因子表达;LANA-2/vIRF-3与耐药相关。

图2.PEL发生的可能机制

EBV感染

PEL患者具有免疫缺陷,多数肿瘤细胞同时感染HHV8/KSHV和EBV,但不表达EBV转化蛋白EBNA-2和LMP-1,只表达EBNA-1,称为迟发I型。以往研究显示,不同PEL的EBNA-1异质性很高,无特异性EBV基因型。EBV感染与PEL发生的关系不清楚。

免疫逃逸

研究表明,免疫逃逸与恶性淋巴瘤发生密切相关,HHV8/KSHV感染导致具有免疫抑制作用的PDL1在单核细胞表达增加,导致IFN1、-1β和-6产生,这些因子与卡波西肉瘤(KS)发生相关。此外,vIRF3也与PEL免疫逃逸有关。

PEL细胞遗传学特征

基因表达

有研究发现,PEL细胞过表达与炎症、细胞粘附、侵袭有关的基因,这可能与PEL的体腔表现有关;PEL具有浆母细胞和免疫母细胞表达特征,不同于免疫受损NHL和AIDS相关NHL的基因表达,过表达Aquaporin-3水通道蛋白、P-选择素配体PSGL-1/SELPLG和肿瘤相关糖蛋白黏液素1;v-FLIP/K13上调与细胞因子信号、细胞死亡、粘附、炎症和免疫反应相关的NFκB反应基因表达;HHV8/KSHV感染细胞中多个肿瘤抑制性miRNAs表达下调。

蛋白质组学

有研究比较了严重联合免疫缺陷小鼠体腔PEL渗出液中的肿瘤细胞与其它实体淋巴瘤细胞,结果发现14个蛋白和个基因表达明显不同,淋巴细胞功能相关抗原1是重要的白细胞粘附分子,coronin1A是actin结合蛋白,二者在实体淋巴瘤中高表达,此外结构性蛋白、粘附分子和细胞周期相关蛋白在实体淋巴瘤中也高表达。PEL肿瘤中高表达的分子包括反式作用子、细胞周期相关蛋白、酶及细胞表面抗原,PEL细胞株的分泌蛋白分析也证实了该结果。

基因组学

目前对PEL的基因组异常知之甚少,PELX染色体测序发现34个常见错义突变,其中PheSer改变位于白介素1受体相关激酶1(IRAK1),IRAK1是TLR信号介导的免疫信号,是PEL发生必备条件。有研究比较了PEL细胞株和其它B细胞淋巴瘤细胞株,结果显示PEL细胞株高表达APOBEC3B和APOBEC3C以及与APOBEC活化相关的基因。

PEL临床特征

PEL特征是体腔内肿瘤性渗出,不伴腔外肿块,常见位置是胸腔、腹腔和心包,典型者只有一个体腔受累,因体腔积液,患者表现为呼吸困难和腹胀。PEL多发生于HIV感染且CD4+T细胞减少者,约占HIV相关淋巴瘤1-4%,也有无免疫缺陷的HHV8/KSHV阳性老年患者和实体器官移植者患PEL报道。HIV感染者中位发病年龄42岁,无HIV者73岁。男性同性恋接触是最常见风险因素,其次是吸毒。大约1/3-1/2患者有KS病史,部分患者还有多中心Castleman病。PEL肿瘤细胞多伴有EBV感染,无EBV感染的PEL多发生于HIV阴性老年患者,尤其是地中海地区。

该病虽局限于体腔,但偶有腔外肿瘤发生,包括肠道、皮肤、肺、中枢神经系统和淋巴结,称为腔外PEL。PEL需与HHV8阴性渗出性淋巴瘤鉴别,后者形态学上与PEL相似,称为PEL样淋巴瘤,PEL还应与脓胸相关淋巴瘤、DLBCL伴慢性炎症者鉴别。近期报道了一先天性免疫缺陷患者发生EBV阳性和HHV8阴性PEL样淋巴瘤,显示该病不只发生于成人,也可发生于儿童。

PEL治疗

临床结果

Boulanger病例报告中纳入28例PEL,中位总生存(OS)6.2个月,1年生存率39.3%,CHOP样方案治疗后完全缓解(CR)率10%,CHOP+高剂量甲氨喋呤(MTX)强化方案和ACVBP治疗,CR率分别为70%和1/2。另一报道中纳入51例PEL和体腔外PEL,13例CHOP样方案,32例CHOP样+MTX方案,中位OS10.2个月,接受和未接受MTX者的5年OS率分别为45.7%和34.4%。结合以往结果,强化方案虽可能较CHOP更有效,但因许多患者HIV感染,如在淋巴瘤诊断前已是进展期且无免疫恢复可能时,治疗结果仍不满意。

PEL肿瘤细胞通多不表达CD20,因此CD20单抗无效,而该药对B细胞淋巴瘤治疗非常重要。PEL主要表现为体腔积液,因此MTX应用非常困难,治疗选择受限。少量报道显示,高剂量化疗+自体干细胞移植(HDT/ASC)对年轻复发难治PEL是一种选择。另有报道,一例难治性PEL伴HIV感染,HDT/ASCT后行减低强度预处理(RIC)的异基因造血干细胞移植(SCT),SCT成功,患者生存31个月,期间只行ART治疗。因此,RIC异基因SCT也可能是一种治疗选择。

ART的作用

ART和化疗对改善PEL临床结果均很重要。ART时代之前,即便接受与现代相同治疗,PEL的结果也极差。回顾性研究显示,ART是OS的独立预后因素,甚至有报道显示ART治疗后患者获CR,但这需要进一步研究。另有研究显示,ART后免疫恢复对避免HIV相关并发症死亡很有必要,有助于改善PEL临床结果。

HIV感染者行ART治疗,意味着抗病毒药物与抗癌药间存在潜在相互作用。包括环磷酰胺和长春新碱在内的多种抗癌药物是P-底物,HIV药物,如利托那韦和可比司他对P-酶CYP3A4有很强作用,因此在淋巴瘤治疗中应避免应用,含整合酶链转移抑制剂的方案对淋巴瘤治疗患者优选。

需要ART治疗者,第一周期化疗后开始ART治疗是合理的。近期有研究比较了ART与DA-EPOCH方案同时应用或在化疗结束后应用,同时应用虽不能改善生存,但耐受良好,可促进免疫更快恢复。根据NCCN指南,推荐AIDS相关B细胞淋巴瘤,采用DA-EPOCH、CDE、CHOP方案与ART联合应用。

预后因素

目前缺少有关PEL预后因素的数据。Boulanger报道,一般状态差、PEL诊断前未行ART治疗是不良预后因素。另一项纳入例HHV8/KSHV阳性PEL的回顾性研究证实,单一体腔受累者中位OS为18个月,多个体腔受累者仅有4个月,单一体腔受累者中,心包受累者中位OS长优于胸腔或腹腔受累者,分别为40个月、27个月和5个月,可能与体腔容积、肿瘤负荷小有关。

新治疗

PEL在现有治疗下临床预后欠佳,因此,研究人员一直在探索针对NFκB、JAK/STAT和PI3K/AKT的靶向治疗。蛋白酶体抑制剂硼替佐米、免疫调节剂(IMiDs)如沙利度胺、来那度胺和泊马度胺治疗、针对BET途径和HGF/c-MET途径、靶向Warburg治疗、抑制HIF-1α活性、PI3K/mTOR抑制剂和AKT抑制剂、二甲双胍、survivin抑制剂等均显示了治疗PEL潜能,但距实际应用仍有距离。

PEL发展方向

多数PEL发生于HIV感染个体,在免疫缺陷背景下,HHV8/KSHV迟发感染与疾病发生有关。靶向PDL1、CD30和CD38的单抗正用于PEL治疗研究,通过ART恢复宿主免疫防御功能,同时联合靶向治疗有可能成为抑制PEL增殖、改善临床结果的主要研究方向。

参考文献

Biologyandmanagementofprimaryeffusionlymphoma.Blo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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