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新民晚报记者徐程摄
今年，你或许看到过这样一则新闻，国外一位晚期霍奇金淋巴瘤患者感染了新冠病毒，入院治疗11天新冠肺炎症状缓解，出院4个月复查显示绝大部分肿瘤消失。
好奇吗？这是医学奇迹，还是奇闻怪谈？在中央广播电视总台上海总站和世界顶尖科学家协会主办的“科学嘉年华”的“生命健康论坛：免疫与癌症的博弈”上，观众们得到了答案：这是次人体免疫系统的孤注一掷。
免疫系统不断进化
谈起癌症，很多人闻之色变。数据显示，年全球确诊癌症患者达万，全球癌症过世患者有万。我国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去年新发癌症患者达到万，占全球的23.7%。为攻克这个人类健康的“杀手”，医生和科学家前赴后继，已经奋战了百余年，也看到了一丝曙光。
那为何在这场论坛上，要将癌症和免疫联系在一起？中国科学院院士、医院院长樊嘉给出了关键词：平衡：无论是感染性疾病，抑或是其他代谢性疾病，只要一个方面出现“故障”，而另一面不能很好地平衡，人就会生病。樊嘉进一步解释，人体在代谢运行中，细胞基因会发生突变，伴随而来的是异常的细胞。人体强大的免疫系统能够及时将这些“问题细胞”清除。但要是遇上免疫力低下，这些异常细胞就会快速生长、恶化；另一种情况是，人体的免疫监测系统“失灵”，无法察觉到“异族入侵”，也会导致异常细胞继续生长。在环境、作息等外因的共同作用下，就有可能向肿瘤发展。
“如果这场论坛只讨论肿瘤，可以不用把我叫过来。但如果讨论免疫，就应该把我叫过来。”国家传染病医学中心主任、医院感染科主任张文宏风趣地表示。新中国成立前，中国人的平均寿命不足40岁；今天，上海人的期望寿命已经达到了83.67岁。“在座的各位没有活到85岁，别说自己长寿。”张文宏的话引得现场一片笑声，“那我们整体如何获得寿命的延长？这是因为大大改善了由于感染性疾病带来的儿童死亡。这是因为医生攻克了免疫系统早期对于儿童传染性疾病带来的死亡。”
张文宏笑称，如果自己和樊嘉院长同时出现在非洲，那一定是自己更受欢迎；而如果两人在上海，樊嘉院长显然更受欢迎。“在上海有非常好的公共卫生体系，很多传染性疾病早期就得到了控制。”
张文宏说，人类的免疫系统在不断进化，来抵挡每时每刻可能遇到的自然界的细菌、病毒等等。“人类进化中形成可我们的免疫系统从来还没有充分准备好让不是为我们活很久，因为几百万年的人类进化史上，只有最近的几十年人类才会广泛出现老龄化的情况。衰老或者功能降低的免疫系统是的肿瘤成为一种常见病。到80岁而准备的。因此，为了人类的继续生存，肿瘤领域的科学家、临床医生还要努力发现新机制，重构免疫系统来强化免疫系统，帮助人类抵抗肿瘤的发生。”
新冠疫苗没有抗癌作用
这场科学嘉年华，吸引了许多科学爱好者参与。有人提问：为什么有的人打完新冠疫苗反应很大，有的就没有反应，这和个人自身的免疫力有关吗？对此，张文宏回答，这与疫苗的类型还有身体的免疫细胞有关。“免疫系统对外来物质的反应有强有弱。不过，身体反应激烈不代表后续产生的免疫能力就强。我们有反应只说明免疫系统产生了作用，如果反应过于激烈，会出现过敏样反应。”
也有人好奇，是不是免疫力低下的人容易得病，而且一得就是大病？“免疫力其实低下很难定义，并没有好的指标来衡量免疫力是否低下。这导致我们会产生误解，年轻人不会得病。可事实上，有些年轻人一旦得病，也会有很大的风险。”张文宏说，“但我们清楚，无论肿瘤还是病毒的清除，都与免疫力有关，而免疫力除了强度外，还有精准度的因素。”因此，“免疫力低下的人容易得病”，这是一个伪命题——谁都不知道自己的免疫力是强是弱。这也是为什么，张文宏在疫情初期提出，要保证均衡的营养和蛋白质摄入——让免疫系统更加强大活跃，这总是没错的。
对于网上流传的“新冠疫苗具有抗癌作用”，张文宏明确地予以否定。“我一直呼吁大家打疫苗，但并不想传递错误的信息。”的确，世界上出现过感染新冠病毒后，大部分肿瘤消失的情况，但这也是个例。张文宏认为，这是由于新冠病毒攻击诱发的免疫风暴，衰老、沉睡抑被肿瘤抑制或是不灵的免疫系统有可能被激活重启了，激活后的免疫系统可能杀死了重启后肿瘤细胞、血液细胞比较容易消失。
张文宏还指出，目前的新冠疫苗，其中有一种是核酸疫苗，而核酸疫苗最早是用来对付肿瘤的。“方法是一致的，但内里内容都换掉了。核酸疫苗目前还没有成功应用于肿瘤，这也说明治疗肿瘤更为困难。”在他看来，会出现新冠疫苗具有抗癌作用这样的误解，是因为很多信息在实践与空间上出现了交叉，引起民众的误解。不过，张文宏也指出，肿瘤病人也是新冠的高发人群，应该尽早接种疫苗——原因还是这场论坛的主题：“免疫力”。
“科学与创新会让人类活得更久，但我们最好的朋友仍然是免疫力。”张文宏表示。
新民晚报记者郜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