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某,女,22岁,大学生。因右侧腹股沟出现无痛性肿块1周,于年10月21医院就诊。查体:于右侧腹股沟距髂前上棘8cm处扪及一个1.2×1×1.5cm3包块,局部皮肤未见异常,质韧,无压痛,活动度小,与周围组织界限不清。血常规提示:红细胞10.0×/L。初诊为“直疝?”,立即施行疝修补术。术中发现肿块实为一肿大的淋巴结,约3×4×4cm3,同时发现盆腔多个淋巴结不同程度肿大,因与周围组织粘连较甚不易清除,将前者切除作活检定性,结束手术。活检报告提示:右腹股沟淋巴结非霍奇金淋巴瘤,NK/T细胞性。免疫组化染色示LCA(+)、CD45RO(+)、granzyme(+)、CD20(-)、bcl—2(-)、MPO(-)、CD30(-)、ALK—1(-)。支持上述诊断。(highlyaggressive)。并将标本分别医院、医院,成医院病理科复查,结果相同。确诊为:腹股沟非霍奇金淋巴瘤NK/T细胞性。

术后当日下午3点,患者体温升高,晨轻夜重,予左氧氟沙星0.4静脉滴注抗感染,5%葡萄糖氯化钠注射液ml静脉滴注补液,氨基比林针剂2ml肌肉注射退热,仍高热不退。遂于年10月23日请成都中医药大学江秀成副教授诊治。时患者体温39.5℃,大汗淋漓,自觉热甚,乏力,烦躁,舌红苔厚腻而乏津,脉数大而芤。江老师认为患者此为湿遏热伏,加之用解热药后,致大汗淋漓,气阴两伤。拟三仁汤合生脉散加味:白蔻、杏仁、厚朴、法半夏、麦冬、青蒿各15g,薏苡仁、北五味、滑石、党参各30g,通草、淡竹叶各10g。1剂后体温恢复正常,未再次升高。

因患者及家属拒绝化疗,于年10月31日,回家乡求医于医院退休名老中医黄叔良老先生。时值患者消瘦,面色蜡黄,两肋可见红色斑疹密布,瘙痒,伤口愈合不良,畏寒,夜间潮热、盗汗,睡眠差,食欲减退,舌红苔黄腻,脉弱数。黄老先生辨证认为是毒侵血分,当透邪出表,拟方:柴胡、银柴胡、防风各15g,苦参、玄参、生地、熟地、炒青蒿、杭芍药、蛇床子、生甘草各18g,地肤子、金银花各21g,野菊花30g。连服4剂后,患者两肋红色斑疹消减大半,皮肤瘙痒症状消失,睡眠质量改善,潮热、盗汗减轻,食欲不佳,时欲呕,大便结燥,舌红苔薄腻,拟方:连翘、防风、乌药、丹参、蝉衣各18g,银花21g,砂仁15g,党参、土茯苓、黄芪、白花蛇舌草各30g,酒大黄12g。嘱患者以人参切片代茶饮。上药服4剂后,红疹消退,饮食、睡眠均见好转,二便调调和,但精神欠佳。治以补肝肾,益脾胃,佐以散瘀毒。药用:潞党参、半枝莲、玉竹、白花蛇舌草各30g,淮山药21g,制黄精、菟丝子、当归、宁枸杞、熟地、生甘草各18g,百合24g。此后,黄老根据患者舌脉情况辨证,交替使用扶正与解毒法调理2月,患者伤口逐渐愈合,局部未扪及包块。精神渐佳,体重渐增,面色红润,已如常人。改服丸药,以调补肝肾,固护正气。随访至今,患者身体状况良好,正常工作学习。

非霍奇金淋巴瘤是一种淋巴系统恶性增殖性疾病。常以高热或各系统症状发病,也可以无痛性、进行性淋巴结肿大为首发症状。有远处扩散和结外侵犯倾向,晚期有贫血、消瘦、盗汗、发热、皮肤瘙痒等表现。除惰性淋巴瘤外,一般发展迅速。西医均以放疗、化疗为主要治疗方法。中医文献中失荣、便毒、石痈、石疽、恶核等疾病的临床表现有似本病。多属中医外科恶症。古代医家认为该病是由于饮食劳倦、忧思郁怒,致气血亏耗,正不胜邪,邪毒内聚,气郁血逆痰凝,凝集于经脉而成。其病理特点是以虚为主,虚实夹杂。治疗上强调既要解毒散结,又要扶正培本。就本案而言,一方面,患者由于长期学习负担重,加之临近毕业就业压力大,思虑过度,肝气郁结,气郁致使痰凝血瘀,经脉瘀阻,腹股沟为肝经循行的部位,故包块结于此。另一方面,患者由于长期劳倦,耗伤阴血,加之手术创伤,高热大汗,气血更伤。从病机上看,患者即有气血阴精耗伤正虚一面,又有气滞、痰凝、血瘀、邪毒内聚,虚热内扰,血毒外侵等邪实的一面。正虚则不能抗邪,以致邪毒亢而为害,邪实则伤正,使正气进一步亏损,二者相互滋长。所以治疗的总原则是扶正和祛邪紧密结合。

患者术后以高热为主要表现。手术切口为Ⅰ级切口。且术后按常规予抗生素静脉滴注预防感染,伤口亦无感染迹象。反致体温高达39.5℃,且持续不退。由此可见,感染性发热可能性不大,而是因手术导致组织损伤或坏死,无菌性坏死物质的吸收才产生了发热。所以,西医按常规予抗感染、退热、补液治疗,未收效。即改中药治疗。江老师认为:“此手术为无菌性切口,属于急性创伤范畴,致局部气血运行不畅,气机遏阻,津行受阻。术中体液虽有丢失,但并未达到明显脱水的程度。由于大量体液的摄入,水湿内聚,反加重气滞血瘀,郁而化热,水、湿、热胶蒸,湿遏热伏而发热。因而患者发热朝轻暮重,不为汗衰。舌苔黄厚而乏津,是湿热上犯所致。”江老师见此症,并不以退热为重心,却以调畅气机,终以“转疟之机括”以治气为要,用三仁汤宣上、运中、渗下,使湿去热孤,热随气畅而降,直致体温正常。再因用解热药后,腠理疏松,大汗淋漓,阳随汗泄,气阴两伤,患者乏力、口干、烦躁,脉数大而芤,故配以生脉散益气养阴,回阳固脱。1剂药后,热退汗止,病情趋于稳定。

此后患者以夜间潮热、盗汗、两肋红色斑疹密布为主要表现,中医认为肝藏血,主疏泄,肝在维持人体气血的正常运行中发挥这至关重要的作用,患者由于忧思过度,致肝气不舒,气血运行不畅,致使人体升清降浊功能障碍,毒侵肝经,故在肝经循行的部位,邪毒外侵,发为红疹,而西医也认为此红疹为肿瘤细胞毒素损伤皮肤所致。由此可见红疹产生的机理,中西医的认识大有相似之处。但在该阶段的处方中并未一开始就大量使用白花蛇舌草、半枝莲等现代药理研究所推崇的抗肿瘤药物,而是根据斑疹的形态、部位、患者感受、舌脉等为辨证论治的向导,分析此证斑疹形成的机理,辨证为毒侵血分,治以凉血解毒,引邪外出,辅以疏肝补血养阴。方中生地、玄参凉血,苦参、野菊花、银花解毒,蛇床子、地肤子、防风祛风除湿止痒,佐以青蒿、银柴胡、清虚热,除骨蒸潮热、盗汗,同时,加上野菊花、银花清轻之品,透热转气,又用防风透表,柴胡、白芍柔肝以缓急。全方用药纵贯卫气营血,旨在疏利透达。虽然正虚也同时存在,但邪盛是需要首先解决的矛盾,处方重在攻邪,选药或咸寒,或甘辛微苦,不伤阴血。又用生地、熟地养阴血,顾及正气,使邪去正不伤,恰好体现了扶正和攻邪的统一。

经治疗,邪毒渐去,患者两肋红色斑疹消减大半,皮肤瘙痒症状消失,睡眠改善,潮热盗汗减轻,说明血中邪气渐去,虚热已退。患者正气不足,胃气不振,脾失健运。失于受纳和降浊,故食欲不佳,时欲呕,大便难,药用连翘、银花、土茯苓、蝉衣、防风续透余毒,砂仁醒脾化浊止呕,台乌、酒大黄导滞通腑,配合丹参、蛇舌草行气活血、散结解毒。在此阶段虽有余邪未清,但邪气已衰其大半,在攻邪的同时,加重扶正,增强机体的抗病能力,故用党参、黄芪补益脾胃之气,并嘱人参代茶饮以顾气阴。

由于非霍奇金淋巴瘤属血液系统恶性疾病,耗伤阴血,加之手术损伤,高热发汗,正虚主要表现为气血阴精的亏耗。经治疗,患者虽渐无不适,但精力不及病前。正虚成为矛盾的主要方面,治疗进入恢复调养阶段,当以益气养阴,补脾益肾为主。药用菟丝子、当归、百合、枸杞、熟地培补肝肾之阴。党参、淮山、制黄精、玉竹参、甘草固护后天,使气血生化有源。结合蛇舌草、半枝莲解毒散结,有利于气血津液的流通。使扶正而不恋邪。经两个月治疗,患者恢复良好。随访至今,未见任何阳性病理体征,正常工作学习。

随着现代医学的进步,非霍奇金淋巴瘤的治愈率在不断提高,但是,现有疗法的毒副作用,居高不下的治疗费用,二次复发的耐药反应等问题的存在,要求我们寻找更好的方法来解决。该病例主要采用中医治疗,通过辨证论治,为病人提供个性化的治疗方案,扶助正气,使肿瘤细胞失去有利于其生长的环境,增强自身对癌细胞的杀伤作用,取得良好疗效,且无毒副反应。因此,中医在治疗此类疾病方面的优势是有目共睹的,值得我们在临床实践中进一步探索。

备注:原作者—叶灵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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